万劫不复355 “好”
“闺房密事，范公子倒是直言不讳。”沈重站起了身，笑道。
“我不说，沈大人也猜到了我与神使大人的关系。沈大人先前嘱托过，希望我回了京都，能念着沈大人的好。这‘好’，便是希望我将沈大人照拂我的事儿告诉神使大人吧？如今，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照拂，这是与性命攸关的事儿，刚好，我与二皇子也算有些过节。沈大人觉得，如此一来，我能不念着沈大人的‘好’吗？神使大人也会念着沈大人的‘好’的，毕竟沈大人护住了他心尖儿上的东西。”
沈重笑着看着范闲，只是道：“时辰不早了，范公子早些歇息吧。待到天明，范公子可就没得休了。”
范闲听了，乖乖地自卧榻上躺了下来，扯了一旁的褥子，盖好，又乖乖地闭了眼睛，道：“晚安，沈大人。”
厢房内的蜡烛被沈重掐灭，紧接着传来的是屋门严实阖上的声音。
范闲安静地躺着，却好像发了噩梦，不一会儿便攥紧了双手，咬着唇，直至有一丝鲜血自唇畔流下……
范闲不愿醒来，两只手越攥越紧，唇上的刺痛令自己松了口，换作了剧烈喘息。
就好像有什么压住了自己，叫自己透不过气来，生不如死。
次日清晨。
“师兄真的能骑快马？”范闲再次不放心地问道。
张夜枫看了一眼身旁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范闲――只见范闲穿着便于骑行的窄袖黑衣，束了发，头戴一顶斗笠，而范闲的身侧，则有两名瞧着身手不错的锦衣卫伴行。张夜枫便道：“小师弟放心，剑气浮于体表，不比深入经脉的剑伤，除了这个，其实我没受多大的伤。”
“那就要辛苦师兄了。”
张夜枫也翻身上马，戴好了斗笠。
范闲冲着另一匹快马上，同样头戴斗笠，正在与不安分的马背较劲的王启年点了点头，对众人道：“出发！”
五人分作前后，策马扬鞭，向着南方而去。
途中经过官道旁的一简陋茶铺，五人停了马，稍作歇息。
王启年狐疑张望四周，道：“大人，这一路只要慢下来，王某都在观察，似乎――那剑客没有跟上来啊。”
范闲压了口茶，答道：“他与何道人动了手，知道锦衣卫护着我。现在虽然只有两名锦衣卫送行，但都有八品，而且指不定何道人也跟着。”
“打不过何道人，所以――胆小？不敢再出手？”王启年又问。
范闲远远地看着前方路的尽头，说：“拼一拼也不一定打不过，但毕竟多了两个八品，更有可能的是他在等我们靠近庆国国境。”
“锦衣卫无权私自越境，到了那儿，倒是动手的好机会。”张夜枫赞同道。
“昨日我说过，那些人假扮国教教徒，所以在他们的眼里，我们应该认为这一路的风险便只有国教的人想要杀我。只要近了庆国国境，我们便可摘去斗笠，放慢速度，做出一副如卸重负状，给他们吃颗定心丸，叫他们觉得是时候动手了。到那时，那两名锦衣卫也会返程离开。”范闲又说。
“但――”张夜枫瞥了一眼不远处同样在休憩的两名锦衣卫。
“这便是我昨夜与沈重达成的交易。”范闲说，“两名八品，摘了锦衣卫的腰牌，除了名，随我们越境。他们想不到，沈重会护我到这个地步。”
“随我们越境？！”张夜枫吃了一惊。
王启年伸出两只手，往上头捋了捋头发，同时直瞪眼睛，意思是，莫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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